(本章开头台词节选于漫画《地狱摇篮曲》,如有雷同不是巧合。作者不推荐读者阅读该漫画,如被恶心到自己负责)
“我叫高司空。”
“我是个沉迷于怪诞、恐怖故事的高中生。”
画面显现出一个书房的内部,灰暗的色调让人感到十分阴冷。
书房中有一个人正捧着本书在自言自语,书本挡住了他的面孔。
“我独自居住在一所大房子里。”
他每说一句话,就要做一次短暂的停顿。
“日复一日地看着荒诞的故事。”
“我望着落日余晖下的天空,却好似看见了地狱深处的血海。”
“我站在窗前聆听,就能清楚地听到那些将死之人发出的哀鸣。”
“你看过排水沟吗?那里面的颜色每天都不同。有时像血一样红,有时像脓液一样绿,有时又像胆汁一样黄……那其实是地狱之河,泛着可怕的霓虹。”
“工厂的噪音混杂着地底的回响,在城市上空飘荡。”
“空气中的恶臭闻起来像一头巨兽在呕吐……”
“我意识到。也许自己并不是住在人间,而是身在地狱。”
“我疯了吗?”
他桀桀一笑,推开窗户,这时CG画面拉起镜头,给了一个全景。
无数根巨大的烟囱如众星捧月般将它所住的木屋团团围困,仿佛一个苟且偷生地病人,挣扎地喘息出一口口废气。屋前的排水沟流着绿黄的污水,其中还夹杂着各式各样的……
秦无厌有点被恶心到了,好在这CG到此为止,视角迅速切回他自己身上。
“CG已结束,玩家可以自由活动。”
“请依据系统提示,完成任务。”
系统音响起的同时,秦无厌发觉此时已经转换成了自己的第一人称视角,但四周的环境却是CG中出现的那个书房。他不爽地撇撇嘴,居然要扮演这么恶心的一个角色。
“系统,我此时的形象没有变化吧?”
“没有。只有在剧情人物眼中你是CG中的样子。”
“那无所谓。”秦无厌松了口气,他转念一想继续问道:“系统,教程中会遇到其它玩家吗?”
“不会。”
秦无厌满意地点了点头,要是被别人看见,这叫什么?黑历史啊!
秦无厌还是蛮想参与这个游戏的,原因有二。
一是有趣。你且想想可以自由地安排自己该有多爽,如果一切顺利,就能从系统中得到梦寐以求的事物。
二是自保。虽说游戏死亡不会连累到现实,但谁又能保证万一呢?命运总要掌握在自己手上为好,轻信规则的人最后一定会为那份掉以轻心付出代价。
既然疑惑都解决了,秦无厌也不拖沓,唤出系统询问任务。
“主线任务已开启:存活24小时。”
“支线任务已开启。”
“任务一:外出采购。”
“任务二:寻找朋友。”
“任务三:给当地居民讲一个鬼故事。”
“需要确认任务完成情况时可向系统呼唤。”
秦无厌看了一遍便将内容记在了脑子里,他关掉提示框,向系统问道。
“支线任务会影响剧情吗?”
“与游戏进程有关内容无法透露。”
秦无厌点了点头,就此打住。他走到窗前看向街道,发现上面空无一人,于是嘟囔一句:“也不知道居民长什么样子。”
这厮竟不是一脸嫌弃说这话的,而是一脸期待。他就像是坐在选美大赛评委席上的男评委一样,脸上写满“我准备好了”。
说出门就出门,秦无厌记着支线三提到要讲鬼故事,于是拿了一本漫画书。
秦无厌往身上看了看,试着把书塞进口袋,系统音忽然响起。
“行囊已解锁。可收容非生命物品。若要将物品放入行囊,只要触碰该物品默念‘收入’即可。若欲取出直接想象该物品,并默念‘取出’即可。也可以呼叫系统打开行囊页面,手动取出。目前行囊单位十六格,后续升级方式可在教程结束后,询问系统得知。”
秦无厌试了一下,果然方便。连续存进取出两次后,他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背着手就这么出去了。在这里可不用怕扰民,他巴不得引怪完成任务呢。
在屋子里呆了有半小时,秦无厌原本心里有点虚,想翻出点武器来,什么砖头啊钢管啊小刀啊来者不拒,结果好不容易在一个暗室内翻出把生锈的小刀,以及一堆装着动物尸体零零件件的瓶瓶罐罐。万万没想到,系统告知了一句当前武器不可用。所以秦无厌出来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小时了,考虑到万一会有夜晚杀,所以外出时间最多只有五小时。
“坑爹。这小区修的不科学啊。”秦无厌十分不爽。他这一路沿着臭水沟走过来,路过的一家家木屋和他出来的那家外观来看一模一样。这条直道他估摸着走了有五六分钟,还没看到尽头。他的对面也是一模一样的排列,木屋加烟囱,而且没有去对面的桥。街道上仍是空无一人,天上也没有鸟,冷清得诡异无比。
最令秦无厌烦躁的是,他上去怒敲木屋大门,没人回应。哪怕连砸带踹,里头一点声儿都不带有。怪都不给他刷的。
秦无厌承认这种不安的环境已经影响到自己了。最恐怖的不是给你惊吓杀,而是就把你撂在这里,理都不带理得。
“线索太少了。”秦无厌体力有些不支,他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儿坐下来休息。
“木屋不够高,烟囱又没法爬上去。看不见城市的全景,就找不到便利店。”秦无厌低着头思索。
“我留意了CG里的地图全景,可时间太短,看不清啊。不对,教程不可能这么难。”秦无厌喃喃,“我已经在这条直道上走了有二十分钟,莫非是为了限制地图大小直接让我走向剧情触发点吗?或者要触发别的什么?触发……”
就在秦无厌努力寻求破局方法的时候,他的影子却发生了变化。影子的脸缓缓地从黑色的剪影变成了一张嘴巴,它开口道:“你该继续往前走了。”
秦无厌猛地转头,刚好看见影子回复的那一幕。影子没攻击他他也不跑,观察再无变化后,他才缓缓起身,向前走去。
“这是在警告我不能停留在原地太久么?”秦无厌试着往回走,影子没有变化,“嗯。往回走不会有异样,只是禁止呆在一个地方太久不动。”
知道这点后秦无厌没有作死,乖乖地继续向前走,他考虑着各种可能性,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流逝得好像很快,一晃过去又是半小时,终于眼前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布局,而是变成了一个很大的广场,零落地分布着几家店铺样的木屋。但是放眼望去仍然空无一人。
秦无厌似是得出了判断,询问系统时间后不再多想,直直向离自己最近的店铺走去。
木屋的布局很简练,要卖的蔬菜等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个框子里。秦无厌已经做好看到各种猎奇画面的心理准备,没想到如此正常,不免有些失望。
好在老板不是人。
这坨像泥巴一样的生物正葛优瘫在一个巨大的铁桶里,看似一脸舒爽地仰“头”望天。它的身子里夹杂着各式排泄物,不难看出这货绝对是茅厕一哥。
秦无厌内心动摇地看了一眼框子里沾着黄泥的各类蔬菜,咬咬牙还是决定买了。毕竟说是“采购”,各类都得买一点才能算完成任务。
钱倒不是问题,钞票在出生点大扫荡的时候已经摸出来了,零钱整钱都有,应该能用。不过看着雄伟壮观的泥巴哥,秦无厌心里有点虚。泥巴能拿钞票干什么,贴在身上美颜么?不过脑补起来倒是挺壮观的,泥巴哥给大家带来一曲Money之舞……
“老板。”秦无厌清了清嗓子,乖巧地举起手来,“我要买这个。”
泥巴怪的“头”动都没动,只是一个泥巴形成的小触手从桶中钻了出来,上面长着一个眼球,一闪一闪地眨着眼。
“多少钱。”秦无厌指了指白菜,淡定无比地说,那表情好像下一句就要和老板削起菜价。
泥巴哥触手分出两根手指,并缓缓伸出。
“噢~”秦无厌点了点头,厚颜无耻地拿出两个一毛硬币,放在茄子框上。泥巴哥伸出触手指了指它身旁的台子,意思好像是把钱放到那里去。
秦无厌面色不改,拾回两枚硬币,走向台前,将硬币放下,忍着一股恶臭顺手扯了一长串保鲜袋,绕在手里。
泥巴哥也不在意,继续睡它的懒觉。秦无厌手脚麻利地把各类菜色都装了一遍,他拿保鲜袋保护住手,然后依次触摸,默念收入,搞定收工。
秦无厌拿一个菜前偏偏还要问下泥巴哥价钱,泥巴哥也是配合,指哪个菜就伸出几根手指意思一下。秦无厌原本是想试探下泥巴哥是否听得懂人话,好解决讲鬼故事的任务。他发现他说话泥巴哥不理睬,但一指菜筐便立刻有反应。
这要换常人估计就这么算了,老实付钱拿东西走人。秦无厌他偏不,前面那一套搞完后他还乱付费用,从开始的两毛硬币,后来泥巴哥伸三根触手的时候,他只付了一分,泥巴哥仍然半点反应都没有。于是秦无厌连续对着同一个蔬菜框指了三次,发现每次一指对应的结果还不同,感情这泥巴哥是随意伸的。
由此秦无厌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:
1.钞票在交易后不会直接消失。
2.采购需要多类物品才可视为完成,只有蔬菜不够。
3.泥巴哥对语言无反应,对手势有反应。
4.泥巴哥很有可能已经把这家店的店主给吞了。
秦无厌忽然脑补出一个和蔼的地中海大叔。那大叔因为太过孤独便将小小的泥巴怪移栽到了自己的花盆里,大叔比比划划地对着泥巴怪说着内心话,泥巴怪伸着触手回应,大叔笑着流出眼泪,终于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了。时间渐渐流逝,泥巴怪长成了泥巴哥,把种菜回家的大叔一口吞下……
“真惨。”秦无厌差点泪目。
抛下吹着口哨让泥巴哥像蛇一样起舞的想法,秦无厌拿起放在台上的钱离开了店铺,这里还是挺危险的。
泥巴哥的触手缩了回去,秦无厌突然停下,朝它挥了挥手:“要和大叔幸福啊!”
然后潇洒而去。
“考虑到要回去的话还有两小时。”秦无厌走出来后伸了个懒腰,他的鼻子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奇妙气味了,心情也在刚刚的自嗨调节中稳定了许多。
“那么……”
“还有三家店铺,马上就能确定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了。”他看向远处的第二家店铺,眯了眯眼,拔腿向前走去。
这座城在秦无厌的眼中绝不简单,但也已揭开了冰山一角,剩下所需要的就是印证猜想的时候了。
“这位朋友,请在此稍作停留。你今天身上有卦,别怕,让我看看你的手~”秦无厌哼着曲儿,不慌不忙,不急不躁,消失在了背景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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